2021年，元宇宙概念大火，昆侖萬維表示，有該業務；2022年，ChatGPT、AIGC爆火，昆侖萬維隨即宣布，與奇點智源有戰略合作。

 

2023年7月20日，昆侖萬維宣布，控股子公司北京綠礬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與承德燕北冶金材料公司合作設立電解液制造合資公司，布局釩電池領域。

 

雖然蹭上了熱點題材，然而，自昆侖萬維發布李瓊減持計劃的相關公告后，其股價一路下跌，截至8月18日收盤，昆侖萬維股價報收35.63元/股，較年內最高點已經腰斬。截至8月21日收盤，昆侖萬維股價報收35.79元/股。

 

高位減持花樣多

 

6月22日，公司股東、創始人周亞輝的前妻李瓊減持不超過3586.9萬股，即不超過公司總股本的3%。股東減持原本正常，但是令人不解的是，李瓊減持得來的資金，卻又出借給公司。這讓投資者聯想到，李瓊套現借錢與賈躍亭此前的操作異曲同工。減持所得資金再回借給上市公司，其身份立刻從股東變為債權人。

 

先回顧下賈躍亭的減持套路：2015年股價高位時，樂視網實控人賈躍亭宣布大筆減持并套現超百億元，他也同時承諾，將減持所得全部借給公司作為營運資金使用，借款期限不低于60個月，免收利息。然而事后來看，賈躍亭僅短暫將部分減持資金借給公司使用，就抽回了相關借款，違背了減持及借款承諾。

 

李瓊有一個特殊的身份，她是昆侖萬維創始人周亞輝的前妻。2016年，二人宣布離婚，創造了當時A股最貴分手費記錄。周亞輝將其直接持有的昆侖萬維2.07億股分割過戶至李瓊名下，當時市值高達70億元。

 

減持消息公布后，昆侖萬維股價在6月21日出現20cm跌停，帶崩了整個人工智能板塊。此后，該公司股價跌跌不休，從64元高點跌至30元附近，李瓊想套現20億的美夢破碎。

 

按照6月20日收盤價62.93元/股計算，李瓊原本想減持的金額為22.6億元。然而，在發布減持公告的第二天，昆侖萬維就收到深交所關注函，要求說明公司是否存在借助市場熱點操縱股價、配合李瓊減持的情況，是否存在其他違規買賣公司股票的情形。

 

7月20日，昆侖萬維發布結果，6月28日-7月19日，李瓊合計減持3586.9萬股，成交均價36.4元/股，累計套現13.04億元。本次套現后，李瓊依然持有昆侖萬維9634萬股，仍為公司第三大股東。

 

李瓊的大筆減持，導致公司股價低迷。為了平息股民怒氣，他們又找了個“借口”：減持套現金額的一半借給公司發展。

 

8月7日，昆侖萬維發布公告回復深交所此前的關注函稱，已經于當日收到來自公司股東李瓊的5.18億元人民幣借款，借款資金使用不存在限制。

 

追風口維持高估值目的不純

 

看似股東減持后兌現了承諾，可事實上，這還是一種股東變相套現的方式。

 

一位業內人士在接受《國際金融報》記者采訪時表示，“昆侖萬維的一系列減持操作，減持后又把錢借回給公司，其實這更像是高位套現，是減持的一種方式而已，并不是真心想做釩電池產業。”

 

為什么昆侖萬維要頻繁蹭熱點？其背后到底有著怎樣的真實意圖？

 

一位行業研究人員對本報記者分析道，昆侖萬維投資釩電池領域的動機最初就不單純。

 

首先，從其持股比例就可以看出。合資公司注冊資本為人民幣5000萬元，出資比例為承德燕北51%，北京綠釩49%。釩電池電解液項目預計總投資人民幣8億至10億元，合作項目建設資金及生產啟動資金由雙方按股權比例共同支付。如果昆侖萬維真想投資釩電池，怎能甘心只做參股公司？

 

其次，昆侖萬維子公司北京綠礬投資目的并不是控制這家合資公司，而是做參股公司。既然不能控制，那么只能說他的目的性并不單純，這筆錢的收益就很難計算。從長期股權投資核算方式來看，這只是一種權益核算，而不是成本核算。如果北京綠礬真想從釩電池投資中獲得收益，就要考慮起公允價值變動，包括投資分紅來獲得收益。然而，對釩電池行業而言，短期內包括訂單、市場推廣等，都不會那么快，昆侖萬維為什么會冒險投資？

 

再者，追風口，目的只是維持高估值。踏上AI節奏后，昆侖萬維股價市值一路沖高，再次嘗到了市場熱點風口的甜頭。如今AI冷卻，儲能或許成為資本看好的下一個爆發點。當前的電化學電池領域，鋰電池、鈉離子電池都算跟風熱過了，剩下的只能是儲能風口，而進入釩電池領域，是昆侖萬維又能給二級市場一個想象的空間，所以這才是昆侖萬維保持高股價高市值的真實投資目的。

 

為什么說昆侖萬維頻繁蹭熱點都是在為高估值做鋪墊？

 

一位行業研究人員對記者表示，“截至8月18日，昆侖萬維當前市值為426億元，不到500億元。可是其今年一季度的歸母凈利潤為2.12億元，去年整年的歸母凈利潤為11.53億元。股價60元以上時，其PE值（市盈率）倍數非常高。2015年上市，哪怕是在游戲行業里，其PE倍數和它的盈利能力也是嚴重不相符的。其他優秀的同行每年都有分紅，甚至每年將80%的利潤分紅出去。而昆侖萬維的高市值和盈利能力有限，顯然不合理。股東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就會想方設法維系高估值。這種方法一般有幾種，要么做好主業，借助行業的上升趨勢，不斷發展壯大。但是主業是做游戲的，就很難維持高市值，那么，股東們此時就考慮利用上市公司這個擁有半金融屬性的平臺特點來謀求其他權益，即蹭熱點等方式來頻頻對外投資。什么火，就投資什么，目的是給資本市場一個印象，讓市場有想象空間，為高估值背書。”

 

釩電池投資獲益還需時間

 

財務狀況方面，昆侖萬維2022年度營收47.3億元，同比下降2.35%。歸母凈利潤11.54億元，同比下降25.49%。2021年度營收48.5億元，同比增長4.75%。歸母凈利潤15.46億元，同比下降69.32%。

 

綜上，昆侖萬維近年來逐漸走低，凈利潤逐年下降，情況不容樂觀。

 

分析人士表示，市場的擔憂最根本在于，昆侖萬維通過再融資獲得的資金利用率并不高。其獲取資金后，把流動性拿走了一部分，按道理，這部分流動性資金可以產生更為持續、更為長遠的經濟利益。但回頭看上市公司的做法，很多融資項目資金收益情況并不理想。除了行業本身的因素，周期性問題，擴產等，錢都沒用到刀刃上，股民們并沒有看到自己期望的結果。昆侖萬維投資的人工智能領域收益成果還需要時間來證明。

 

如今既然拿著股民的錢要做釩液流電池，那么能否做好呢？

 

釩電池目前為止離真正的商業化還很遙遠。我國對釩電池的研究起步較早，目前已進入大規模商業示范運行和市場開拓階段。20世紀80年代末，北京大學和中國地質大學已建立了全釩液流電池實驗室模型。1995年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研制出1kW的釩電池電堆樣機。此后，中南大學、中科院大連化物所、清華大學、中科院沈陽金屬所、北京普能、大連融科等機構開始從事釩電池的研發和商業化推廣工作。2022年10月31日，全球最大的全釩液流電池儲能電站建成，并在遼寧大連并網發電，一期規模為100MW/400MWh。

 

放眼行業內，只有大連融科做得比較好一些。而昆侖萬維新投資合伙企業承德燕北這家公司，只是資源優勢比較大，釩電池技術領域并無優勢。因為河北承德地區鐵粉礦比較多，煉鐵過程中有一部分副產品廢渣里含有釩元素。

 

昆侖萬維投資的標的在行業人士來看，似乎并不差。因為承德燕北的母公司承德建龍特殊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承德建龍”)早年有個子公司是做鋰離子電池的，即天津捷威動力。該公司成立于2009年，主要生產電動車所需的鋰電池，與奇瑞還簽署過軟包電池的合作，但后來捷威動力被復星集團收購。

 

從股東背景看，昆侖萬維這筆投資有一定的資源優勢，且股東方有產業背景。但是從捷威動力后來賣給復星集團這一過程看，電池產業鏈的發展自成立到發展都會經歷很多波折，都會幾經易主，昆侖萬維的投資顯然不會迅速獲利。

 

再從技術端來看，釩電池本身有一定的技術門檻，釩電池能量密度比較低，但是壽命特別長，占地面積比較大，整個裝置比較宏偉，安全性也蠻好，所以比較適合做儲能這種需要長時間運行的產業。釩電池技術門檻看似很高，其實，如果攻克技術短板，似乎難度并沒特別高。業內人士認為，如果將電解液配方調整好，提高能量密度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需要研發時間和一定量的投入。但是目前，釩電池產業還屬于早期發展階段。

 

主營業務業績連年下滑

 

市場風口節奏也許并沒踏錯，但是昆侖萬維已經被監管和投資者重點關注上了。

 

截至目前，昆侖萬維年內已收到5封關注函，其中3封涉及AIGC業務。得益于AIGC概念的火爆，昆侖萬維年內股價迎來“狂飆”，不過，自其發布了李瓊減持計劃的相關公告后，其股價較年內最高點已經腰斬。

 

公開資料顯示，昆侖萬維成立于2008年，最初是一家經營海外游戲業務的公司，其于2015年上市后開始向互聯網增值服務領域擴張，目前主要經營游戲、社交網絡、搜索和廣告四大業務。

 

從業績來看，過去兩年，昆侖萬維營收凈利出現雙降。今年第一季度其歸母凈利潤為2.12億元，同比下降43.33%。不過，隨著AIGC熱度走高，昆侖萬維走上了追風口之路，不僅表示現有業務StarX在AIGC領域取得歷史性突破，還宣布發布大語言模型“天工”3.5，后又宣布收購AI合作企業奇點智源的全部股權。在這個過程中，昆侖萬維股價出現“狂飆”，從今年開年的14.63元/股，一路漲至5月最高點70.66元/股，漲幅高達3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