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個沒法用的設備上浪費了3萬多美元！”特蕾莎·加西亞說。“這真的很令人沮喪。”這對夫婦住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圣何塞，就在斯坦福大學旁邊。

 

CNBC報道稱，美國總統拜登正試圖令美國擺脫對化石燃料的依賴，以對抗氣候變化的影響。但他雄心勃勃的目標，可能被老化的變壓器和過時的電線絆個大馬趴。縱使你的太陽能電池板閃閃發光、電動汽車光鮮亮麗，老態龍鐘的電線也會讓你笑不出來。

 

美國電網中的許多設備都是幾十年前建造的，亟須升級。它們的設計初衷，是為了讓電力單向流動——從電網到人。但現在，越來越多的家庭和企業通過屋頂上的太陽能電池板向電網供電。能源專家表示，這遠遠超出了美國電網的能力圈。

 

“這不是個小問題。”美國電力承包商協會規范和標準執行主任邁克爾·約翰斯頓對CNBC說。

 

電網本身也面臨著氣候變化帶來的壓力。加州去年在熱浪期間實行了輪流停電。今年2月，得克薩斯州電網在一場冬季風暴中崩潰，造成200多人死亡。8月，颶風“艾達”摧毀了路易斯安那州的電線，導致數百萬人斷電數日。

 

“美國的基礎設施正在崩潰”

 

CNBC稱，加西亞夫婦在太陽能設備上投資，是因為他們想為應對氣候變化盡一份力。據加州太陽能和儲存協會統計，該州已有約十分之一的電網客戶使用太陽能發電。

 

因此，當他們的服務商——太平洋煤氣電力公司（PG&E）不允許他們充分使用這些電池板時，加西亞夫婦非常驚訝。

 

PG&E解釋說，在陽光明媚的日子里，屋頂上的太陽能電池板產生的電力，比安裝它們的社區使用的電多得多。這會導致幫助調節和引導社區內電力流動的變壓器過載，進而關閉甚至爆炸。

 

肉桂能源系統公司首席執行官巴里·辛納蒙表示，這種問題太常見了。該公司為加西亞的住宅安裝了太陽能電池板。“根據我的經驗和對電力公司運作方式的理解，他們只是坐等，直到社區超負荷，然后變壓器就爆炸了。”辛納蒙對CNBC說。

 

CNBC報道稱，這個問題其實不難解決，安裝新的、容量更大的變壓器即可。但PG&E表示，加西亞夫婦需要再等至少6個月，才能等到變壓器升級，因為公司人手不足。

 

在2020年8月的一場熱浪中，圣何塞市市中心變電站一個老化的變壓器爆炸，該變電站距離加西亞家大約40公里。事故導致數萬戶家庭停電。

 

美國《洛杉磯時報》報道稱，圣何塞市市長山姆·里卡爾多表達了對PG&E的不滿，稱該公司過時的設備阻礙了圣何塞增加太陽能電池板、電動汽車和其他新設備的計劃。為了實現其氣候目標，該市已禁止在新建筑中使用天然氣，是首個作出這一決定的美國大城市。

 

“美國的基礎設施正在崩潰，快要完蛋了。”加州民主黨人里卡爾多對《洛杉磯時報》說。“我們雄心勃勃。問題是，當我們實現目標時，我們的電網準備好了嗎？”

 

PG&E電力資產策略高級主管馬克·埃斯格拉表示，該公司計劃加快設備升級的速度。自去年圣何塞的故障發生以來，該公司已經在該市及其周邊地區更換了400臺變壓器，該區域的變壓器總數為6.2萬臺。

 

誰來為設備升級埋單

 

CNBC報道稱，擺在美國人面前的還有一道難題：如何在加大對電網投資的同時，保持能源價格的相對合理？

 

能源咨詢顧問公司伍德麥肯茲的本·赫茲-沙格爾對CNBC說，為實現美國的清潔能源目標，升級全美的配電網絡將需要花費數千億美元。這還不包括鋪設長距離輸電線路，以及建造太陽能和風力發電場等發電設施的支出。

 

赫茲-沙格爾對電網的缺陷有切身體會。最近，當他在紐約長島的家中為特斯拉汽車充電時，充電線因為過熱而熔化。

 

“我所在的街區里，只有我這一輛電動汽車。即使是這樣適度的使用，我的房子的電網還是不堪重負。”他說。

 

問題似乎陷入了死結：如果想要升級設備，電網公司勢必抬高電價，以支付升級費用；但州政府不愿批準，因為漲價會傷害消費者，還可能削弱公眾對清潔能源的支持。想讓政府出錢？這在奉行“小政府”的美國聞所未聞。

 

有人主張，人們花在升級設備上的錢，很快就能通過每月節省下來的支出而“回本”。CNBC報道稱，根據倡導電網升級的非營利組織“重塑美國”的數據，如果圣何塞地區的33萬戶家庭都不再使用汽油和天然氣，轉而使用電動汽車、熱泵、電熱水器和電爐子，那么該市的用電量將是現在的3倍，不過當地居民和企業的電費只會是現在的2倍。

 

該組織稱，如果將目前使用化石燃料的汽車、加熱器和其他設備全部電氣化，那么美國一個普通家庭每年可以節省1050美元至2585美元。這些產品的能源效率更高，維護成本更低。

 

但在換上新的變壓器和電線之前，這些美好的暢想只能停留在紙上。